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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等待的時間,我小心翼翼地循著陰影,偷偷爬到床鋪旁,把枕頭迅速拉下來。回到破裂窗戶邊的牆壁後,我慢慢把枕頭露在一洩如注月光底下,咻嘟!枕頭的裡的棉絮像是被打爆的監獄兔一般四散飛落,太可怕了。
  
  從與小君冬姐的談論及眼前情況,不難猜出狐狸狗是個以狙擊見長的殺手。撇開三丁本身是不正常刺客集團而言,狐狸狗簡直是殺手中專領獎學金的乖乖模範生。本身冷酷少言,思緒清晰,必要時會偽裝身分接近目標以探取情報和機會,進身搏擊稍懂但不是專長,不過一旦讓他取得安全距離後就是最致命的刺客。
  
  很矛盾,狐狸狗決意殺人滅口,又早已調查過我,甚至連我家位置都摸得一清二處,否則他不可能在短時間搶到可以狙擊我的地方。既然如此,為何狐狸狗又要大費周章的跑來學校偽裝成代課教授?為什麼不等到今天晚上我熟睡時再把我一槍爆頭就行了?就算時間暫留,也得意識清楚下才能作用。
  
  所以,他的目的不完全是殺我,而是接觸我,觀察我,用殺手對殺手的方式。狐狸狗他也在找尋真相,我身上也有他想知道的過去,關於老爸還有零。這樣不公平喔,大葛格,現在輪到我了。
  
  三分鐘一到,不明來電準時響起。
  
  手機傳來刺耳的沙沙聲響,接著我聽到小君模糊的聲音:「你聽的到嗎?」呃,我一頭霧水地回答:「我是要竊聽紙巾的手機,不是竊聽妳的啦!」
  
  「笨蛋,這是多方通話。等等雜訊聲結束後,便會連接上紙巾的手機訊號,我們談話並不會影響到第三方。好啦,你現在給我簡單解釋一下。」
  
  「我簡單說了,狐狸狗和紙巾是舊識,也許紙巾知道狐狸狗是殺手,但他並不知道狐狸狗要來宰我。剛剛發生了一些事,我騙紙巾打電話給狐狸狗,想藉由竊聽紙巾手機來了解他們的關係。另一方面讓狐狸狗分心,好讓我找到脫身的機會。」
  
  「你怎麼想的到這些事情?」
  「想不到我就死定啦。」
  「說的也是喔,那你有沒有想到一個簡單的問題。」
  「什麼問題?」
  
  「如果狐狸狗前輩不接電話怎麼辦?」
  「那我死定了。」
  
  「你運氣不錯。」雜訊聲漸漸小了。「噓,我們仔細聽。」
  還好還好,我耳朵貼著手機,螢幕上滿是濕粘的汗水。
  閉上雙眼,思緒連接到遠方彼端。
  
  「胡哥胡哥!你在哪阿!你還好吧!」
  (「胡哥?」「妳不覺得他很像胡哥嗎?」「還滿像的。」)
  
  「嗯?你怎麼會有我的號碼?」
  「我有你的名片阿,寫著狐狸狗的名片,你忘了喔?」
  (「你同學一定是知道他是殺手。」「我也覺得。」)
  
  「你沒說我還真的忘了。」
  「別說這個,你在哪阿?不管在哪先把褲子穿上再說!」
  「什麼?什麼把褲子穿上?」
  
  「我朋友阿司說你喝醉了在大馬路裸奔,還到處找人比大小,很不禮貌啊!你喝醉了就趕快找的地方休息,你在哪我去接你好了。」
  
  「什麼鬼東西,誰喝醉了。」
  「你阿,你喝醉啦。」
  
  「我已經十年沒有碰酒了。」
  「哎呀,喝醉的人都不知道自己醉了,快回來啦。」
  (小君忍不住笑聲,小聲笑道:「欸,你真的說狐狸狗前輩喝醉了脫褲子裸奔?」「對啊,有問題嗎?」「沒問題,但如果我是狐狸狗前輩,一定把你宰了。」「那怎麼辦?」「反正他本來就想宰了你,沒差吧?」「也是啦。」)
  
  「嘟嘟嘟……」通話剩下我和小君。
  「狐狸狗前輩掛掉電話了。」
  「我知道。」
  
  「我覺得他們的對話對你現在的情況並沒有多大幫助。」
  「不不不,那正是我要的。」
  「哦?怎麼說?」
  
  「三秒內紙巾還會再打回去。」雜訊聲又漸漸變小。
  「他的確打了,但狐狸狗前輩不接也沒辦法。」
  
  「紙巾會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打到對方接電話為止。」
  雜訊聲呼大呼小呼大呼小呼大又呼小,反反覆覆了八次。
  「你怎麼知道?」小君訝異的問。
  
  「這要說到不久前某一天晚上,我不是要妳來武嶺接我下班嗎?在妳之前我是打找紙巾幫忙,但因為某件我……不好意思說的事情掛了他的電話,結果,結果結果後來紙巾一直打電話想跟我解釋,可是我懶的聽,便一直掛他電話,他一直打我就一直掛,一直打我就一直掛,掛到他抓狂了。」
  
  「你們兩個好幼稚,就算紙巾抓狂又怎麼樣?」
  小君問到這裡時,雜訊聲又變小了。
  
  第十二次,狐狸狗終於接起電話。
  「我警告你,我的忍耐是有限────」
  
  
  「嘟嘟嘟……」
  
  
  我戒慎恐懼地告訴小君:「他會掛妳電話。」
  「對不起是我搞錯,你們兩個不是幼稚,是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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