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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妳好,好久不見了。」
  
  我敢對屈臣式發誓,我現在一定已經臉紅了。
  看來對小君的妄想給趕快改一改才行。
  
  「我聽我哥說了喔,你們大學又同班了。」
  「是啊,運氣很好,我也想不到會這樣,妳是來找妳哥的嗎?」
  
  「當然,因為他要載我回宿舍啊。」
  
  宿舍?我知道我們學校的男女宿舍是蓋在同一個地方,很明顯的小君也是唸逢甲大學。不過,依照我對她的印象,她的實力不只逢甲,更何況她還是個跳級生,跳級生照一般常理來說不都是很聰明的嗎?應該是台清交成四選一才對。
  
  「……你在想什麼,厚,難得見面你竟然在發呆?」
  「我在想妳怎麼會考上逢甲。」
  
  「因為我就只有申請逢甲囉。」
  「妳應該有更好的選擇吧?比如說中興,成功這些國立大學。」
  
  「哎呀,怎麼聽你的語氣好像很不喜歡我唸逢甲一樣……」
  
  不喜歡?我怎麼會不喜歡?高興的都來不及放鞭炮了,我只是覺得很意外,很意外的可以突然跟妳說話,很意外的和妳同一間學校。
  
  我想起國中時最愛看的一部戀愛漫畫「I''S」,裡頭的主角賴瞎咪碗貴偷偷暗戀著女主角伊織,爲了吸引她的注意老是唱反調,搞一推莫名奇妙的事。我覺得我現在就和那賴碗貴一樣蠢,爲了讓談話繼續而說一些莫名奇怪的話。
  
  「啊?我沒有這樣想啦。」
  有夠尷尬的苦笑。
  
  總覺得,對小君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自然……
  以前她老是說要幫我介紹女生,說班上有幾個同學對我印象不錯,不過都被我挽拒了,在國中時期根本就很難有人比小君出色。當眼中是美麗的夏威夷海岸時,還會想去一張門票九十塊的室內游泳池嗎?
  
  其實我還滿享受和她那樣的談話。隱藏著自己的心意,和她當普通的異姓朋友。偶爾她也會和我說一些心事,如班上哪個人在背後說她壞話讓她覺得很難過,或是今天在路上看到了一隻好可愛的松鼠等等。
  
  我有的時候覺得,她是不是對我也有那麼一點感覺?是不是知道了一點我對她的感覺?我想這段過程就是所謂的曖昧了。只是兩邊都不曾說出口,一直到她有了又高又帥籃球隊長之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小君現在沒有男朋友喔。」
  
  小黃拍了拍小君的肩膀,看著我笑笑。
  你這死白木,你是嫌不夠尷尬嗎?
  
  「喔,是嗎?」
  我回答得超快,而且表情無敵自然。
  自然到我想給自己頒座本日最佳虛偽獎。
  
  小君淺淺吸一口氣,皺著眉頭看了小黃一眼,臉頰鼓鼓的樣子超級可愛。
  她看樣子好像有點生氣,不知道是氣我,還是氣她那個死白木哥哥。
  
  「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就我們三個。」
  
  大概是突然想通了,我再自然不過的問著這句話,一點都不緊張。對於小君的感情,或許帶有一點點妄想和男女之事。不過還是友情佔了大部分,看到她,又讓我想起了一些美好的國中往事。
  
  豁然開朗後,我覺得自己酷斃了,誰說處男就不能當成熟的男人?
  沒想到小君的回答跟我一樣快,而且表情無敵自然。
  
  「下次吧,晚上我跟別人有約了。」
  
  很好。
  原來剛剛的豁然開朗只是輕薄的假象。
  小君自然不過的拒絕竟然讓我感到有點心痛。
  
  小黃給了我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便和小君走去大門牽車了。我把機車停在逢甲商學院的側門,和他們拜別後,我便打算一個人默默的回家。
  
  咦!等等,我差點忘記今天要打工。
  還好剛剛小君沒有答應,不然今天晚上可就糗大了。
  
  由於從高中開始就有打工的習慣。上個月趁著還沒開學的這段空擋我便去找了新的工作。中港路上一家新開不久的星巴克,剛好我有個高中朋友在那工作,在她的介紹之下,我很順利的通過面試,來到全台灣最昂貴的連鎖咖啡店打工。
  
  說實在的。
  一杯焦糖瑪奇朵一百二真的是鬼才喝的起。
  
  我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走進這昏黃點綴的高雅店面,穿起白色POLO衫和黑色的圍裙,頭上戴著黑色的鴨舌帽,看到這頂帽子我就想起一整包未開封的冷藏起司。因為我才剛辭掉達美樂的工作,而那裡也是戴這樣的黑帽子。
  
  星巴克是美商公司,要求裡頭的工作的員工必須都有個英文名字,這點讓我感到非常新奇。在裡頭工作了幾個禮拜,夥伴的的英文名字個個記得滾瓜爛熟,不過中文版字反到偶爾會想不起來。
  
  介紹我進來的高中同學在這裡叫做Jill,我非常喜歡這個名字,因為Jill正是電玩「惡靈古堡」的一線女主角,想當初我認識Jill的時候才國小四年級,被螢幕上的殭屍嚇得我罵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句幹你娘。
  
  我通常都是只罵幹的,幹你娘聽起來實在是太粗俗了。只有在情緒非常激動時才會三個字一起罵。可以覺得我沒教養,可是我並不討厭這樣的自己。生長在台灣,會幾句國罵口頭禪也是應該的。
  
  而我在星巴克的名字是Neo,尼歐。
  因為駭客任務是我最愛的一部電影,基努李維是我看過穿風衣最帥的男人。
  
  在進星巴克後我問的第一個問題就是何謂「焦糖瑪奇朵」?
  焦糖我當然知道,只是瑪奇朵是什麼意思呢?
  
  每次我看在站收銀機和工作吧檯的夥伴在傳呼飲料名字時都是唸一大串活像是哈利波特咒語的英文,焦糖瑪奇朵-Caramel Macchiatto-
  
  正確發音是「凱耳美耳瑪奇呀都」。
  而中杯大小的size是Tall,義大利文的中杯。當有人點中杯焦糖瑪奇朵時,唸起來就是-Tall Caramel Macchiatto-
  
  在幾位工作太疲累的同僚口下有時候會發音太快變成「偷凱耳瑪奇呀都」。
  當時什麼都不懂的我還以為在說「Tokay巴格亞魯」,東京王八蛋。
  
  真的很像。
  無知是很可怕的力量。
  
  在Jill的細心解釋下,我知道瑪奇朵是來自義大利文「印記」的意思,當咖啡做好之後,便用焦糖醬在白泡上擠出複雜的井字,那井字就是印記,這就是爲什麼要叫做焦糖瑪奇朵的原因了。
  
  至於我的第二個問題,是「某V頻道」的「黑糖瑪奇朵」和焦糖瑪奇朵有什麼關係……我問了全店十二個員工,每一個都說他沒看過,也沒興趣。因此黑糖瑪奇朵成了我心中無解的難題。
  
  打佯收班後,我在寒冷的半夜騎著光陽125在無人的街道上暢遊。
  在騎到某條大街的紅綠燈時我停了下來,當然不可能是因為紅燈。
  
  大半夜,路上所有的紅燈都像滿天星一樣一閃一閃亮晶晶。
  要看到綠燈得等到早上六點以後了吧。
  
  我停下來,是因為手機響了。
  來電號碼人是小黃,現在是凌晨一點十二分。
  
  「喂,你搞屁啊,現在都幾點了,是不會傳簡訊喔……」
  我接起來,想也不想的說著。
  
  不過,我卻聽到小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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