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我並沒有告訴小黃。
老實說,我很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覺中被人家在飲料中下了毒品而神志不清。就算這件事已經過了快一個禮拜,我也不太相信這個事實。
不過,也許是老爸送我的德國手槍給了一點緩衝的力道,讓我在潛意識中稍微接受了「殺手」這第九大隱藏行業的存在。
除了我以外,小君的生活圈中沒有任何人知道她是殺手。
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前男友們,全部都不知道。
小君並沒有不許我跟別人說這件事,老實說,除非我讓小君在別人面前殺人,不然絕對沒有人會相信小君這樣的氣質美女會是個殺手,越說只會讓我越笨而已。
而且,要是我跟別人說了,小君也很有可能把我殺掉。
小君喜歡我(她說的,待查證),並不代表她不會殺我。
我是個真男人,也不代表我不怕死。
在我和小君接吻的晚上,她殺死的男人是她追殺已久的一個目標。小君和那男人已經互鬥好一段時間(那人也是想殺小君的殺手)。
小君利用我,她想出都會公園的這個方法,和我忘情的接吻。
讓那男人誤以為我們是一對情侶,同時是個偷襲的好機會。
當我知道小君多了個殺手的身分後,我突然有種受騙的感覺,同時也覺得她離我好遠好遠。思考了幾天,我只是想過一般人的生活,打打殺殺的日子真的不太適合我。
爲什麼是我?
問題是非常沒有邏輯,應該問爲什麼妳要殺人?
爲什麼要當殺手?爲什麼不告訴小黃?還是說小黃其實也是個殺手?
殺手是怎樣的一個工作?有健保給付嗎?有沒有年終獎金?
那裡妹多嗎?是不是都和妳一樣正?
我有好多的問題想問她。
但到了最後我只問了一句,爲什麼是我?
不過不管我問了什麼,甚至什麼都沒問,小君也會把全盤的事都告訴我。
她是殺手,也是小君,我認識五年的小君。
而她選上了我。
小君說她很寂寞。
殺手總是很寂寞。
她的生活被分割成了兩個世界,一個是正常人,一個是殺手。
她在兩邊都扮演著相當完美的角色,一邊是有著優異成績的氣質美女學生,一邊是在殺手業界名氣頗高的新人「左輪少女」。
小君的父親是商人,在她國二的時候經商失敗(那時候我國三),被倒債了好幾千萬,她的父母曾經自殺過,是被小君發現才獲救的(小黃也真夠蠢的,一點都不知道),因為這個原因,小君才會走上殺手這條路。
並不是人人都可以當殺手,只有極少數的人才有資格。
剛好小君就是,我和小黃都知道她是個天才。
而我呢?高中英文還被當了好幾次。
小君給的答案讓我很驚訝。
「因為你是哈利波特啊……」
我的嘴歪了一邊,看著正在7-11前舔曠世奇派的小君。
我還哈妳老木的老木咧,這跟哈利波特有什麼關係?
「阿司,想想你爸是做什麼的。」
「三菱汽車的業務員。」
「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你爸什麼都沒跟你說?」
「他可能有托夢吧,但真的忘了。拜託,誰知道。我爸走的那麼突然……」
「他不是車禍死的,我不相信有車撞得死他。」
「……我爸也是殺手對吧?是被殺死的?妳知道是誰嗎?」
事到如今,小君說的話加上那把德國手槍,我再蠢也不會猜不到老爸就是幹什麼的。就算不是殺手,也和殺手脫離不了關係。老實說,這樣和小君討論已經死去的老爸讓我覺得很不禮貌,但是又很想知道……
「他是自殺的,沒有人殺的死你爸,殺手中的傳奇,七號。」
「七號?海角七號的七號?爲什麼他要自殺?」
「因為任務失敗了,那場任務全盤性的失敗,你爸不得不自殺。」
我點點頭,深呼吸。
喝了口手中的純喫茶,是檸檬紅茶口味。
「四年前,2004年總統大選的319槍擊案。」
「也是七號三十年殺手生涯中唯一的失敗。」
我不斷的喘氣。
我轉頭離開小君,小君在後面追著,喊著我的名字。
在外人的眼裡看來我們好像是情侶吵架一樣。
純喫茶不知道何時被我丟到哪去,也許現在正在躺在不知名的馬路上,被幾輛車輾過了吧……在得知爸爸的消息之前,其實我都是以敷衍的態度去面對小君,去面對殺手這件事,從來就沒有真正想過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我不只很固執,而且還很懦弱。
唯一的優點就只有和小君接吻老二很硬而已。
那天晚上,我打開爸爸的抽屜,拿出德國手槍。
我把手槍和半島鐵盒抱在懷裡痛哭。
我和他當了十四年的父子,卻從來不知道這件事。
他是我唯一的親人,記憶中不可取代,陪著我長大的父親。
即使他不是個很負責的父親,但我愛他。
原本以為自己早已接受了父親過世的事實。等到傷痛真正敲門時才讓人措手不及。我知道這不會很快的結束。這一年,這兩年,或許這一輩子,當想起父親時都會感到莫名的心痛和遺憾,因為我是天底下最不肖的孩子。
半夜,小君打電話給我。
我們聊起了很多以往的過去,一些很快樂的回憶。
一直聊到天亮了,小君都沒有提起殺手的事。
在那晚的電話裡,她就只是小君,我深深喜歡的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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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r 19 Sat 2011 12:13
殺手行不行—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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