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妳好,好久不見了。」
我敢對屈臣式發誓,我現在一定已經臉紅了。
看來對小君的妄想給趕快改一改才行。
「我聽我哥說了喔,你們大學又同班了。」
「是啊,運氣很好,我也想不到會這樣,妳是來找妳哥的嗎?」
「當然,因為他要載我回宿舍啊。」
宿舍?我知道我們學校的男女宿舍是蓋在同一個地方,很明顯的小君也是唸逢甲大學。不過,依照我對她的印象,她的實力不只逢甲,更何況她還是個跳級生,跳級生照一般常理來說不都是很聰明的嗎?應該是台清交成四選一才對。
「……你在想什麼,厚,難得見面你竟然在發呆?」
「我在想妳怎麼會考上逢甲。」
「因為我就只有申請逢甲囉。」
「妳應該有更好的選擇吧?比如說中興,成功這些國立大學。」
「哎呀,怎麼聽你的語氣好像很不喜歡我唸逢甲一樣……」
不喜歡?我怎麼會不喜歡?高興的都來不及放鞭炮了,我只是覺得很意外,很意外的可以突然跟妳說話,很意外的和妳同一間學校。
我想起國中時最愛看的一部戀愛漫畫「I''S」,裡頭的主角賴瞎咪碗貴偷偷暗戀著女主角伊織,爲了吸引她的注意老是唱反調,搞一推莫名奇妙的事。我覺得我現在就和那賴碗貴一樣蠢,爲了讓談話繼續而說一些莫名奇怪的話。
「啊?我沒有這樣想啦。」
有夠尷尬的苦笑。
總覺得,對小君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自然……
以前她老是說要幫我介紹女生,說班上有幾個同學對我印象不錯,不過都被我挽拒了,在國中時期根本就很難有人比小君出色。當眼中是美麗的夏威夷海岸時,還會想去一張門票九十塊的室內游泳池嗎?
其實我還滿享受和她那樣的談話。隱藏著自己的心意,和她當普通的異姓朋友。偶爾她也會和我說一些心事,如班上哪個人在背後說她壞話讓她覺得很難過,或是今天在路上看到了一隻好可愛的松鼠等等。
我有的時候覺得,她是不是對我也有那麼一點感覺?是不是知道了一點我對她的感覺?我想這段過程就是所謂的曖昧了。只是兩邊都不曾說出口,一直到她有了又高又帥籃球隊長之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小君現在沒有男朋友喔。」
小黃拍了拍小君的肩膀,看著我笑笑。
你這死白木,你是嫌不夠尷尬嗎?
「喔,是嗎?」
我回答得超快,而且表情無敵自然。
自然到我想給自己頒座本日最佳虛偽獎。
小君淺淺吸一口氣,皺著眉頭看了小黃一眼,臉頰鼓鼓的樣子超級可愛。
她看樣子好像有點生氣,不知道是氣我,還是氣她那個死白木哥哥。
「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就我們三個。」
大概是突然想通了,我再自然不過的問著這句話,一點都不緊張。對於小君的感情,或許帶有一點點妄想和男女之事。不過還是友情佔了大部分,看到她,又讓我想起了一些美好的國中往事。
豁然開朗後,我覺得自己酷斃了,誰說處男就不能當成熟的男人?
沒想到小君的回答跟我一樣快,而且表情無敵自然。
「下次吧,晚上我跟別人有約了。」
很好。
原來剛剛的豁然開朗只是輕薄的假象。
小君自然不過的拒絕竟然讓我感到有點心痛。
小黃給了我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便和小君走去大門牽車了。我把機車停在逢甲商學院的側門,和他們拜別後,我便打算一個人默默的回家。
咦!等等,我差點忘記今天要打工。
還好剛剛小君沒有答應,不然今天晚上可就糗大了。
由於從高中開始就有打工的習慣。上個月趁著還沒開學的這段空擋我便去找了新的工作。中港路上一家新開不久的星巴克,剛好我有個高中朋友在那工作,在她的介紹之下,我很順利的通過面試,來到全台灣最昂貴的連鎖咖啡店打工。
說實在的。
一杯焦糖瑪奇朵一百二真的是鬼才喝的起。
我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走進這昏黃點綴的高雅店面,穿起白色POLO衫和黑色的圍裙,頭上戴著黑色的鴨舌帽,看到這頂帽子我就想起一整包未開封的冷藏起司。因為我才剛辭掉達美樂的工作,而那裡也是戴這樣的黑帽子。
星巴克是美商公司,要求裡頭的工作的員工必須都有個英文名字,這點讓我感到非常新奇。在裡頭工作了幾個禮拜,夥伴的的英文名字個個記得滾瓜爛熟,不過中文版字反到偶爾會想不起來。
介紹我進來的高中同學在這裡叫做Jill,我非常喜歡這個名字,因為Jill正是電玩「惡靈古堡」的一線女主角,想當初我認識Jill的時候才國小四年級,被螢幕上的殭屍嚇得我罵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句幹你娘。
我通常都是只罵幹的,幹你娘聽起來實在是太粗俗了。只有在情緒非常激動時才會三個字一起罵。可以覺得我沒教養,可是我並不討厭這樣的自己。生長在台灣,會幾句國罵口頭禪也是應該的。
而我在星巴克的名字是Neo,尼歐。
因為駭客任務是我最愛的一部電影,基努李維是我看過穿風衣最帥的男人。
在進星巴克後我問的第一個問題就是何謂「焦糖瑪奇朵」?
焦糖我當然知道,只是瑪奇朵是什麼意思呢?
每次我看在站收銀機和工作吧檯的夥伴在傳呼飲料名字時都是唸一大串活像是哈利波特咒語的英文,焦糖瑪奇朵-Caramel Macchiatto-
正確發音是「凱耳美耳瑪奇呀都」。
而中杯大小的size是Tall,義大利文的中杯。當有人點中杯焦糖瑪奇朵時,唸起來就是-Tall Caramel Macchiatto-
在幾位工作太疲累的同僚口下有時候會發音太快變成「偷凱耳瑪奇呀都」。
當時什麼都不懂的我還以為在說「Tokay巴格亞魯」,東京王八蛋。
真的很像。
無知是很可怕的力量。
在Jill的細心解釋下,我知道瑪奇朵是來自義大利文「印記」的意思,當咖啡做好之後,便用焦糖醬在白泡上擠出複雜的井字,那井字就是印記,這就是爲什麼要叫做焦糖瑪奇朵的原因了。
至於我的第二個問題,是「某V頻道」的「黑糖瑪奇朵」和焦糖瑪奇朵有什麼關係……我問了全店十二個員工,每一個都說他沒看過,也沒興趣。因此黑糖瑪奇朵成了我心中無解的難題。
打佯收班後,我在寒冷的半夜騎著光陽125在無人的街道上暢遊。
在騎到某條大街的紅綠燈時我停了下來,當然不可能是因為紅燈。
大半夜,路上所有的紅燈都像滿天星一樣一閃一閃亮晶晶。
要看到綠燈得等到早上六點以後了吧。
我停下來,是因為手機響了。
來電號碼人是小黃,現在是凌晨一點十二分。
「喂,你搞屁啊,現在都幾點了,是不會傳簡訊喔……」
我接起來,想也不想的說著。
不過,我卻聽到小君的聲音。
- 3月 19 週六 201111:50
殺手行不行—04—
- 3月 19 週六 201111:47
殺手行不行—03—
高中這三年中偶爾還是會跟小黃敘敘舊,只不過再次以同學的身分見面時仍讓我感到非常的意外和驚喜。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
從國中到現在,他依然是那愛打嘴砲的個性加上胖胖的身材。
而他說我卻是變了不少了,他第一次稱讚我說,想不到我穿起衣服來還滿好看的。這是什麼鬼話,難道我以前就都沒穿衣服?
「不是那個意思啦,是你以前是很邋遢,現在是有點斯文宅。」
「宅你老木。」
跟我想的一樣,我們還是一點都沒變。
「小黃,你現在是住學校宿舍,還是在外面租房子?」
「我想應該會住宿舍吧,暑假玩太瘋了,完全忘記要找房子這擋事。」
「你是白痴嗎?不會來問我喔。」
「問你什麼啊?智障?」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我家現在都只有我一個人在住嗎?」
「幹,來不及了啦,我住宿費都繳了。」
「就說你是白痴了,讀到大學一樣沒長腦袋。」
「哎呀,算了啦,反正又沒住過學校,先試試看吧,下學期去住你家……幹,真的耶,學校離你家真的好近,唉喲我怎麼都沒想到,而且還是免費的。」
真的很可惜,原本以為可以熱鬧一些了。
雖然早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住,但總是會期待有個人陪著。
「我想到了!乾脆來出租你家的房間好了,你家不是有三個房間嗎?整理一下可以租兩個,離學校又近……雖然這學期已經太晚了,下學期一個租我,一個租別人。你看,每個月還可以收房租,多好。」
「你要住當然可以,但是我不想租人。」
「爲什麼啊?」
「個人原則。」
「你很盧耶,又不是金牛座的,別這麼固執啦。」
「我不要咩。」
「那如果是正妹要住呢?」
「嗯,正妹的話我考慮看看。」
「靠,我看你根本就是想和女友同居打砲嘛……」
小黃這麼一說我才想到。
乾脆找個女朋友一起住好了,都已經是大學生啦。
而且這樣也不用再一個人解決,順便告別我的處男時代……
他媽的,爲什麼我會想到小君?
「……你的表情超猥褻的,夠了喔。老實說,你是不是和馬子一起住?」
「哪裡來的馬子,我一直都是一個人住阿。」
「你少來,之前我回台中時你明明就有帶來,我和我妹還有你和你女朋友,我們四個一起去嘉南園吃火鍋。唸曉明女中,戴眼鏡,個子小小,但身材很好那個啊。」
「喔,你說她喔,早就分了,分很久啦。」
「我看她還滿不錯的啊,怎麼分了?」
「我不想說咧。」
「幹,小氣巴拉的,我不管,你快點說啦,不然等等我乳殺你。」
乳殺?不會吧?
這可是我最怕的絕招了。
我們以前唸的國中不是什麼很好的學校,並不是每個人都是愛唸書的乖乖牌。大部分都只是愛玩的國中生(當然包括我和小黃。)
下課全班時幾個男生鬧轟轟的一片,打來打去,雖然不是真的的鬧翻打架,只是朋友間的小作弄。小黃那胖嘟嘟的身材和從不生氣的個性便成了我們眾人下手的對象。
尻拔辣啦(用拳頭用力尻頭,超痛,不騙人,可找人試試看。)
脫褲子彈小鳥接金雞獨立阿魯巴(阿魯巴這麼有名,只要男生應該都會過吧?)
兩柱擎天雙龍會(阿魯巴的EX熱血哀嚎加強版,抓起兩個人互撞。)
以上那些鏡頭幾乎每節下課都在班上女生羞澀的眼光下熱情上演。
經過一年的磨練,小黃已經成長到隨隨便便都可以一打二十。
他真的超強。
小黃的成名絕招就是「乳殺」,那時候他的外號是「奶魔」。
凡是被他捏到的人,乳頭會痛不欲生,在地上含淚打滾等。你平復之後就發現原來已經上課好久。回家洗澡才知道奶頭上的淤血會這麼難看。
我認真統計過,到了國二上,小黃乳殺掉十五個人平均時間是二十秒。
一個人用不到一秒,真他媽的屌爆了。
小黃捏遍天下無敵手的名聲很快的就在我們國中傳開,那時更有三年級的不良學生特地來找他麻煩(其實只是想單挑),小黃在迫不得以的情況下只好對他使出乳殺。
小黃挨了兩拳,而不良學長倒在地上翻滾痛哭,像殺豬般的大叫。
「我的奶頭爆了!我的奶頭被他捏爆了!啊啊啊!」
第一次難免都會這樣,小黃的乳殺會讓人有失去乳頭的超真實錯覺。在小黃的千人斬下,還沒聽說過哪次真的把乳頭捏爆。不過淤青一個月是在所難免的,乳「殺」可不是浪得虛名。
我看著小黃,冷汗直流。
我很認真的考慮著,是原則重要,還是奶頭重要。
「喔喔啊啊啊!幹你娘你真的乳殺我啊啊啊!!」
經過三年,惡夢再度上演。
即使已經這麼多次了,感覺還是和第一次一樣那麼的真實。
乳殺永遠只會讓人痛不欲生,不會有任何一丁點的快感。
小黃痛下殺手,我聲嘶力竭,全班的人也就理所當然的看著我們兩個。
包括正在上經濟學的教授。
「這兩位同學,你們上課時在幹什麼啊?捏奶頭啊?」高達七十歲的老教授推了下他的眼睛,注視捏著我奶頭的小黃。語氣尖銳上揚,活像是閹割後的太監公公。
千幸萬幸,這時候下課鐘響。
我和小黃兩人拿了課本趕緊開溜。
「幹你娘咧,剛剛超丟臉的,不要大學還搞這套好不好……」
我一邊揉著奶頭,順手用力打了小黃一拳。
「管他丟不丟臉,你說不說啊,不說我每節課都給你來個幾下。」
「你這根本就是威脅了吧?」
「快點啦,我真的覺得是你是金牛座耶,超固執的。」
原則跟星座是有啥屁蛋關係?我從來就不信這一套。
全世界有十幾億的人口,你把他分成十二等分,隨便一個星座都有幾億人,這幾億人裡頭要找幾百個愛吃屎的我想也不是不可能,更別提套一大堆有的沒有的個性說法就說星座專家好神準。在我看來這一切都只是屁。
因為人總是只會注意自己想注意到的。
星座算命說中了,就會覺得好準。不準的便自動跳過。我承認我很固執,但是和金牛座絕對沒有任何關係,而且我也不是金牛座。
既然小黃這麼想知道,其實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奶頭比什麼都重要。
「我女朋友那時候跟我說,你妹好漂亮。」
「嗯,然後呢。」
「然後她問我認識你妹多久了。」
「嗯?」
「我說從國中就認識了。」
「請繼續。」
「然後,她就問我喜不喜歡你妹。」
「哦,我想她也會這樣問,你怎麼回答。」
「我那時跟她說,我比較喜歡妳。」
「所以你們就分手了?」
「是的,分手前還大吵一架喔。」
「唉,你活該。」
「我知道,反正就是這樣。」
「那你現在還喜歡小君嗎?」
「誰知道啊,大部分喜歡她的都馬只是因為她很漂亮而已,如果你不是她哥,我看你自己也很想上她吧。我覺得我喜歡小君的那種感覺太膚淺了。男人就是這麼犯賤。」
「其實,我妹她現在也在台中。」
「啊?她不是在唸台北唸書準備考大學嗎?」
「我騙你的,其實她今年就考上了。」
「不.會.吧?」
「我早就跟你說過她是天才,她高中跳級從高二開始唸……」
「雖然有點不相信,台中的學校,哪一間啊?東海?中興?還是我們逢甲?」
「你可以自己問問她囉。」
小黃笑笑,指了指我的身後。
我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勁。
我吞了口口水,慢慢轉過身。
「嗨,哥,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
小君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漂亮。
「還有你,真的好久不見了。」
真的好久不見。
真的說曹操,曹操就會到啊。
- 3月 19 週六 201111:42
殺手行不行—02—
還好在那之後,我的生活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我想的沒錯,那不過只是個讓人驚喜的生日禮物。
不管如何,我沒有拿出那把槍,只是把鑰匙和半島鐵盒好好的放在一起,又在鑰匙上面加了個便紙條「德國手槍」。我不必擔心的太多,迎接我的將是美好的大學生活。
而且,還有一件非常值得我高興的事。我在國中時期有個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姓黃,大家都叫他小黃。雖然國中畢業後就較少聯絡了,直到最近我才知道他和我考上同一間大學,同一科系同一個班,
小黃是個非常愛打嘴砲的傢伙,不管什麼事情都喜歡塗天說地一番,見了影子就開槍。不過他確實也是個很nice的朋友,很容易和大家打成一片。我記得和他認識的原因是因為玩wc3魔獸爭霸,那個時候魔獸三剛出,在網咖狠狠幹掉了世紀帝國和星海爭霸,成為線上戰略遊戲的新霸主。
他老是說可以在三分鐘內用不死族(wc3遊戲的內某種族)快攻打掉任何一國,然後線上排名的勝率又是高達多少多少。當然,我也是那款遊戲的愛好者,很快的我們兩個就在電腦上見真章了。既然都說他愛打嘴砲,我當然不可能三分鐘內被他幹掉。
是五分鐘,他被我幹掉,用的是夜精靈的小弓箭手。
當然還有我最愛的DH惡魔獵人(遊戲中某位強悍的英雄角色)。
就這樣,我麼從遊戲開始玩到球場上。
小黃說他籃球很厲害,從幼稚園就在外頭跟別人三對三鬥牛。
我對運動不是很拿手,自認籃球只是普通普通。
不過體育課時,班上的同學找我組隊的比找他多的很多。雖然他很愛嘴砲,但我還是很喜歡小黃這個朋友,甚至到了後來,我和他都成了固定隊友,有他就有我,有我就不能沒有他。
小黃也是有優點的,還且還不少,他不管作什麼事情都很認真,而且絕對不會說別人的壞話,開別人的玩笑(當然很熟的朋友除外),不管是當面或是私底下。這不代表他不幽默,他很會說笑話,尤其特愛黃色笑話,偶爾也會開開自己肥胖身材的玩笑。
小黃胖歸胖,他的妹妹可是正到不行。
他妹妹小我們一歲,個性溫柔,彈的一手好鋼琴,長得相當漂亮。
他妹妹名字是儀君,黃儀君。我和小黃都叫她小君。
小君的追求者非常的多,多到我和小黃每天都要幫忙吃巧克力的程度。
我開始慢慢明白爲什麼小黃的身材總是瘦不下來。
的確,我也曾經想過追求小君,不管是國二認識她開始還是一直到高中交了女朋友後,甚至是現在,我想她也是個超級無敵大正妹,每天無名相簿瀏覽爆表的夢幻美女。小君對我來說一直都是個非常有吸引力的女孩子。
不過基於小黃的觀感,我從來沒有行動或表示過。
第一個,追不追的到就已經是個很大的問題了。
小君的條件非常好,圍繞在她身邊向我這種程度的男生隨便抓都一大把,我有的優點不過就是他老哥最要好的朋友,時常去她家串門子打聲招呼而已,當然,偶而也會和她聊聊天。
而且我是唯一個小黃的男性朋友中沒有試圖接近小君的男生。我總覺得要是說出口了,會讓小黃覺得我和他做朋友,只是為了利用他多認識小君。
一想到有這個危害到我和小黃之間友誼的可能性,我就更不可能去追求小君了。再來,就算追到了,國中時期的戀愛百分之九十九是以分手收場,這一分不就代表著我以後每次要去小黃家串門子時,都得面對非常尷尬的前女友?
不過這一切都是我想太多。
因為在我國三下,小君交了男朋友。
又高又帥而且還是籃球校隊的隊長。
嗯,不錯,我非常的滿意,好一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因為和小黃太要好了,對小君或許也有一點妹妹的感情在吧。
不過小黃倒是很不高興,他其實早就看出來我對小君有意思。只是他不說,我不說,我們兩邊誰都不提這件事,兩邊誰都不知道。一直到小君交男朋友後,小黃才忍不住的向我發牢騷:「我還真不喜歡小君的男朋友,早知道就湊合你去追她了……」
太晚啦,我的兄弟。
還好,小君男友的事並沒有困擾我和小黃太久。
不過是人生中的小插曲中的一小段配樂中的半截音符而已……
之後不久,我唯一的親人,唯一的父親死了。
那才是我人生中最沉重的打擊。
陪我走過這段難熬日子的人就是小黃。
黃儀東,我這輩子最感謝的朋友。
國中畢業後,小黃就搬去台北,雖然一開始還是時常聯絡,只是日子久了,濃厚的感情依然擋不住時間流逝而逐漸轉淡,兩人各自有了新的朋友圈,新的生活。
但是我知道,不管時間過了多久……
只要再見面,又會變成嚮往日那樣的熟悉,那樣的開心。
因為我們是彼此的知己。
一生中,若是沒有一兩個知己,那就算是白活了。
- 3月 19 週六 201111:37
殺手行不行—01—
從小我就和老爸相依為命,我一直以為他是死於車禍。他留給我一棟房子,一筆足以讓我生活許久的錢(當時我的認為那百分百是保險理賠。),還有一個鐵盒,每次看到那鐵盒我就會想起周杰倫,因為老爸喪忌的那幾天隔壁的死小孩日夜不停的放著當時正紅的「半島鐵盒」。
所以我便在把那鐵盒取名作半島鐵盒,還用便條紙貼著,以防自己忘記。雖然我知道那是不太可能的。畢竟那是老爸唯一留給我的禮物。
裡面裝著什麼呢,我猜想可能是從未見過的媽媽的照片或情書,他年輕時的日記,或者是不為人知寶藏圖,誰知道呢?因為那鐵盒根本就鎖了起來,怎麼樣都打不開咧。
老爸死在四年前,2004年,那時候我還是個國中生,如火如荼唸書考高中。老爸走了之後,家裡頓時只剩我一個人。難過孤單是難免的,但熬過了那個時期後,你問我生活過的好不好,我可以爽快的回答,其實根本沒什麼差別呢。
也許是老爸工作早出晚歸的習慣,讓我從國小就養成的獨立自主的個性,吃飯洗衣家事甚至是打零工賺錢我都一手包辦。記得的國小二年級時,他出國工作整整三個月,回到台灣一進家門直直誇獎我:「不錯,家裡乾淨了好多。」
當然,因為每次亂丟襪子和便當盒的都是老爸你啊。
靠著老爸留下的保險理賠和我高中在達美樂打工,我順利的完成高中學業。在其他同學眼裡,我是個不太擅長運動而且但是看起來非常斯文的好學生,不過個性相當好相處,做人也很開朗,我的朋友很多,大家也喜歡和我在一起。
每當我說自己的父母都不在身邊,是靠著自己生活時,朋友總是以不敢至信的眼光看著我。他們都以為我是個家境小康的獨生子,有著溫暖和樂的家庭,搞不好還有個非常可愛的妹妹。
不好意思,沒有喔。
我家有四層樓高,客廳有個四十二吋的液晶電視,三個房間,兩個廁所。
全部都只有我一個人在用喔。
因此,我家變成了朋友開趴的根據地。不論是要通宵慶生,看DVD,打牌吃披薩,離家出走沒地方住,都是在家裡沒大人的myhome。
雖然收拾起來非常麻煩,但是我很樂意。
至少有朋友的陪伴,我過得很開心。
在理財自主的情況下,成為朋友間的地主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交女友有加分作用。高中時我交過三個女友,三個都來過我家過夜,只是都沒有發生任何關係。別問我爲什麼,就是感覺不對嘛。
所以,我自認的高中生涯過的至少還算快樂充實。
雖然我沒有家人,但我是個健全的年輕人。
不吸毒,不喝酒,不抽煙,偶爾看看A片打打槍的正常年輕人。
高中結束了,邁入了人人有書唸,社會好進步的大學生活。別人想離家越遠越好,出去租房子住,體驗全套的無政府自由狀態。而我由於經濟考量,志願表清一色都是填離我家不遠的大學。
我從高中就開始一個人生活,離家遠不遠對我根本無所謂,租房子還要花錢,打死我都不要,幹麻放著家裡免錢的透天屋不住,又不是嫌錢太多沒地方花。
就在今年九月,學校正要開學時,我收到了一封信。這封信是四年前寄出,寄信的人正是我死了四年的老爸。信封裡沒有任何的信,只有一把老舊的鑰匙。
隨便想想也知道,那是半島鐵盒的鑰匙嘛……
老爸你也真是的,幹麻非得等到現在才給我看呢?
難道是你珍藏二十年的復古色情書刊啊?
當然不是,怎麼可能是A書。
那鑰匙根本和半島鐵盒沒有任何關係。
這讓我整個人更莫名其妙。
於是我開始想家裡還有哪些地方是鎖著的。從我一樓開始慢慢的翻,慢慢的翻,找了一整個下午終於讓我找到了。那鑰匙插進了我老爸房間書桌底層的一個小抽屜。若不是我找的仔細,根本就沒有人會發現這個地方。我拉開滿是灰塵的抽屜,鐵銹摩擦的聲音讓我整個人非常非常的不舒服。※老鼠那行話刪去
答案揭曉了。
我不得不承認,當下我的心臟停了好幾秒。
感覺有點像是向喜歡的人告白,而她直接和你來個戀愛kissing一樣。
裡頭是一把手槍。
槍身上刻著1990年九月九號,還有一行德國製的英文。
那是我的生日,我出生的1990年九月九號。
手槍上有一張卡片,上頭寫著「兒子,生日快樂。」
喔,老爸,謝謝你,真是有夠特別的生日禮物。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死掉多年的老爸在我生日時送了一把跟我年紀一樣大的手槍,這應該不算太詭異的事吧?有些人就是喜歡在生日時來點驚喜,我相信我老爸應該是這種人。雖然驚嚇的成分遠遠高於歡喜……
算了,我認輸。
怎麼樣都好,老爸,告訴我這把槍只是玩具。
千萬不要跟我說其實你是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