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點,執勤的警察拉起黃布條封鎖現場。幾名看似從警校畢業不久的年輕員警忙著將拍攝的新聞媒體阻擋在外。死亡的三具屍體太過嚇人,尤其案發現場的休旅車上,僵著具肥胖的男人屍體──
一隻眼窩被車鑰匙刺穿,乳白色的體液在眼瞼下方糊成一團,手指被凹斷三根,死因是大量出血的致命割喉,滿車的血跡完全透露出殺手無法壓抑的憤怒。濃稠的血液彷彿連脂肪一起由臭酸的皮囊傾洩,從老舊的車底門縫溢出,不慎踩在鞋底還會有黏瘩瘩的噁心觸感。
根據一位半夜起床上廁所的居民向蒐證的刑警表示,當時聽到不尋常的聲音,以為是喝醉的游民在喝酒鬧事,但時間不長,也就不以為意。年約四十,小腹微凸的男人想了一會兒,又繼續說‥…
「對對對,後來我回去睡覺,他們把車子音響開到吵死人,一個外國女人的歌,POPOPOPO不知道在PO什麼FACE,沒想到真的死人了。」
拜訪下一戶人家時,該刑警接到上層打來的電話。
「大致上沒問題。」刑警低聲回答。
這起三人死亡的兇殺案件,不會上新聞版面,也不會留下任何紀錄。
因為前來處理屍體的十二名警員並不是真正的警察。
他們是隸屬於三丁的秘密組織,負責湮滅三丁殺手留下的證據和屍體。
當然,有幾名是三丁派在警線中的臥底。
黑白掛勾的非法作業,不是無法揭露的事實,而是根本無從下手。就像藏在肚子裡的臟器迴腸,將其切割剖出,現存社會的道德和價值也將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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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滴答、滴答。
就像深田恭子主演過的一部日劇。
深田恭子飾演的高中女生為了演唱會門票而援交賺錢,可是當她和不認識的男人做完後,馬上就後悔了,認為自己好像妓女。於是,她告訴那男人不用收錢,當成一夜情就好。而那男人還是把錢丟下,拍拍屁股走了。
高先生的外套還留在床上,因為被我的衣服壓著。外套裡有他的皮夾,皮夾裡有一萬多的現金,幾張信用卡。如果能找到證明身分的證件,讓我知道他的名字,我願意欺騙自己,把今晚當成一夜情,不過我找不到。
曾經有個被我控告性騷擾的男人問我,一個晚上一萬要不要。
所以,我從高先生的皮夾拿走了五千。
他只要了我半個晚上,我想……至少值這個價錢吧。
穿好衣服,也該離開了。
客廳,看到的是碎了一地的玻璃杯。
我彎下腰,一片一片,一塊一塊地為他撿起來。
碎了一地吶,他怎麼能說沒關係……
如果割傷人了,流血了,疼了痛了,也沒關係嗎?
破了上半的玻璃只剩下一半的杯底,把撿好的玻璃碎片裝在裡頭,壓在空白的紙條上,留了些字後……鼻子酸了,情緒又湧上來了……
我想回家,抱著羅傑狠狠哭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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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狐狸狗眼裡,那三個慘死的男人是獵物。
但對於另一位殺手而言,他們只是骨頭,為了吸引狐狸狗的注意。
他名號「棋手」,原本是三丁的殺手之一。
由於某位傳奇殺手的歸來,使棋手決意叛逃,並與三丁為敵,等候他的號召。在此之前,棋手選擇加入人屠子,享受不受拘束的生活,他最常掛在嘴邊的座右銘是「計中計,局中局,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人屠子多的是可以犧牲的棋子。周芷晴被視為人屠子的目標不完全是因為父親欠下鉅款,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棋手從無法查證的消息耳聞,狐狸狗對於擅長繪畫的女性懷有特殊的感情,也是他唯一的弱點。周芷晴不只是目標,更是棋手佈局多時的香甜誘餌。
當周芷晴下午出門繪畫,棋手便派人埋伏,早已鎖定人屠子集團的狐狸狗也展開行動──搭訕周芷晴,無論如何留下她一個晚上。
凌晨一點半,周芷晴走出狐狸狗的住所。棋手坐在車上,隔著車窗滿意地欣賞周芷晴被兩個男人摀住口鼻,下藥昏迷,然後拖到後座。
載著三男一女的休旅車穿越市區,駛上杳無人煙的荒山野路。
昏迷的周芷晴側躺著,無神的臉龐平穩地放在棋手穿著西裝褲的大腿上,棋手撥開周芷晴的長髮,恣意撫摸女人白嫩柔滑的頸子。
「失去冷靜的他,不過是條野狗。」
一想到這女人不久前才被狐狸狗上過,身上還殘留些汗水味,棋手不禁興奮起來,就連大名鼎鼎的殺手狐狸狗也難逃他的算計,三步將軍。
凌晨兩點。
渾身血污的狐狸狗回到住所,桌上是收拾乾淨的玻璃杯。
……還有她留下的字條,工整的筆跡。
"對不起
我沒有資格打你 "
刺痛的臉,忽然不疼了。
狐狸狗拿起狙擊槍,然後把紙條吞下。
牠真的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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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ug 05 Fri 2011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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