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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為自己從來不會這麼想過,希望時間停能留在這一刻。
  很久以前,還在唸國小時,有個叫珮馨的同學給我看了痞子蔡寫的小說「第一次親密接觸」,書的內容是什麼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開頭卻讓我印象深刻……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記錯,內容大概是這樣───
  
  『如果我有一千萬,就能買一棟房子。
   但我沒有,所以我買不起房子。
   如果我有一雙翅膀,就能像小鳥一樣展翅飛翔。
   但我沒有,所以我不會飛。
   如果能把海水全都倒出來,就能證明我對你的愛。
   但海水倒的出來嗎?不能。
   所以我並不愛你。』
  
  如果小君要我用海水證明對她的愛,我會去跳海。
  但小君會那麼無聊嗎?不會。
  所以我不用跳海。
  
  小君會直接把我踢下去。 
  
  而我拚命地在波濤洶湧的海水中逆流而上求生存,好不容易爬上岸了,只為了讓小君再踢一次。我不是很懂得愛這玩意兒,但我知道自己不能沒有小君,她已經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部分。
  
  我感動到忘了湯子玲還躺在路邊,差點問小君要不要直接回我家Q一下。幸好還有一點理智,不然今天好不容易建立的好感就又泡湯了。來日方長嘛,況且我也不討厭和小君這麼相處,在危險生活中藏有一點點浪漫。
  
  之後我和小君按照計畫,把湯子玲的手腳綁一綁,嘴巴貼上膠帶,打包打包放進後座準備帶回去給小蔓當作生日禮物。小君開著車窗前後被各打破一個洞的yaris在街上漫遊,想當然的成為眾車矚目的焦點,小君故意開得特別慢,後頭也沒有人敢超車。小君嘴角帶笑,看似心情大好。
  
  我也是。
  
  
  ※
  
  
  開了將近半個小時,來到中興大學附近,小君現在住的社區大樓。前陣子我與已故學弟發生衝突後,小君帶著小蔓離開學校宿舍搬來這裡,也是為什麼上次與她們兩人會面時會選在中興大學。
  
  今天小蔓沒有和我們一起去找狐狸狗,並不是因為小君沒告訴她……而夜店那晚她發現自己被偷拍,一直耿耿於懷。儘管我是男生,多少也能體會小蔓的難堪感受。除了變態外,誰會想在別人面前打手槍?
  
  好啦,我知道自己摳屁眼被薛可人看到,但那完全是意外啊!就算我是變態,也是個意外的變態……算了,好像沒啥差別。雖然小蔓的情況和我很不一樣,下流的是已經往生的汁男,只是影片的存在就像小蔓心中難以除去的疙瘩。
  
  這件事小君比我更懂得怎麼處理,她會幫小蔓和秋姐牽線也是因為如此。
  秋姐是個能力強到爆炸的網路駭客,名號「天羅地網」。
  
  台灣那麼多殺手在暗中行動,手機的照相錄影功能又幾乎普及連小學生都人手一隻。(哪像我以前唸小學時,手機沒有,紙飛機倒是每天飛來飛去)所以啦,身在人口密度全世界第二高的台灣(第一應該是台北天龍國吧?),要當一個殺手而從不出包實在比當上火影忍者還難。
  
  所以啦,國軍有保密防諜機制和條款,咱三丁殺手軍一樣也有,第一道防線也是唯一一道防線,就是「天羅地網」。
  
  秋姐在國外架設了一台強到可以核炸的超級電腦,還有一組中外合併的專業人員,全天候攔截網路上任何有關三丁的資訊。不管是Facebook、Youtube、伊莉成人區素人自拍載點,還是我家附近那嗶不過去女店員打工的小七監視器,只要有連結到網路,再小條的吻仔魚都會被天羅地網給網住。
  
  只有一個例外。
  
  據說有個不知道從哪得知三丁殺手消息的奇怪傢伙把我們的故事寫成小說放在網路上連載,這幾年從巴哈姆特寫到無名,再從無名寫到痞客幫,最近又寫回巴哈姆特兩邊一起來,搬來搬去不知道在搬三小朋友。
  
  我問小君為什麼只有他是例外?小君回答:「他的小說根本沒半個人想看,搬來搬去也沒人知道,跟你一樣毫無存在感啊。」拜託,身為一名出色的殺手,行事低調是我堅持的個人風格好嗎?
  
  撇開那位沒人看又自稱有兩千名VIP讀者的超強小說家不談,「天羅地網」能行之有年而不被發現,最大的原因就是除了可能危害到三丁以外的資訊外,概不插手干涉,以免招惹到其它網路駭客的注意……
  
  讓小蔓成為「天羅地網」的一員,多多少少能讓她安心。她現在也是三丁殺手之一,不該出現的偷拍影片就永遠不會出現。
  
  從上禮拜開始,小蔓除了去學校上課,沒事就待在與小君合住的大樓,熟悉秋姐交代她要必須學會的軟體程式和技術。小蔓不必像我和小君一樣練習武術和槍技(其實小君現在也不用,但她喜歡)。正因如此,小蔓更要花上全神心力負責後勤工作,只要出了點差錯,在第一線行動的我們便可能有生命危險。
  
  這是我第一次走進小君和小蔓合住的社區大樓,是沒有比狐狸狗住的高雅別緻,但也比我家好上兩三倍了。小君在地下室停好車,確定附近沒有其他人後,小君和背著昏迷子玲的我迅速走進電梯,直達小蔓所在的樓層。
  
  看著電梯樓層五六七八的跳躍變化,我也漸漸緊張起來。
  我想見到子玲後,小蔓的心情就會好一些吧。
  
  只是……我有必要那麼緊張嗎?
  跟著小君走到門口,時間感越來越緩慢,沉重。
  小君正要按門鈴時察覺到我的神情不對,把手收回來改拿鑰匙。
  我停下腳步,沉靜聽著。
  鐵製大門的另外一頭玄關處,有人在等候。
  
  「怎麼了?」
  「裡頭除了小蔓外,還有其他房客嗎?」
  「沒有,只有我和小蔓。」
  
  防狼噴霧劑的酸刺藥效此時已經消退的差不多。
  我的視線穿過鐵門上的玻璃孔,搜尋門內的任何訊息。
  
  ──是一隻眼睛。
  
  
  「有人在門內窺視我們,男人。」
  
  
  「他不是男人。」小君把鑰匙收回包包,改拿招牌左輪。等鐵門上的玻璃孔被小君一槍轟爆,鮮血從底下門縫流出來後才說:「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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