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怎樣呢?乖乖立正站好後,發現我要低著頭才看的清楚她。揉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畢竟我只見過子玲一次,不過綜合各種印象和可能,她百分之百是湯子玲,因為我根本沒有認識其他國小女生啊!
  
  況且她對我開槍!太誇張了!
  
  稍稍冷靜下來,仔細打量子玲,雖然夜色昏暗看得我有些頭昏眼花……四肢健全,五官完整,眼睛沒有少一隻,鼻子沒有少一塊,耳朵旁的馬尾也是很對稱的兩條。沒辦法,想到被零綁架走的友藏爺仍然讓我膽顫心驚。眼前女孩與小蔓口中描述的子玲判若兩人,在她與零相處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拿著!」小君把手上那硬梆梆又超大支的左輪手槍往我胸口一推,痛死我了。雙手捧住比德國手槍重三倍的左輪後,小君往前走去。大概是小君知道無論如何我都會阻止她對子玲開槍,索性把槍丟給我,直接上前制伏子玲。
  
  喔喔,這可是一場單馬尾與雙馬尾的精采對決。不過女生與女生打架嘛……在我印象中都是抓衣服扯頭髮的,再有氣質的女生打起架來都活像個瘋婆子,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尤其子玲又有兩條長長的馬尾,我已經可以想見小君一手抓著一邊,然後子玲痛的哇哇大哭的樣子──結果和我想的完全不同!
  
  小君一步步接近,子玲自然把槍口轉向小君,而且豪不猶豫地開槍,槍聲驚的我又縮了一下。小君抓準時間右手往斜上一切,打偏了子玲的手腕。
   
  接著左手勾上,卸手拆槍,手槍瞬間解體,槍機彈匣散落一地。
  
  小君瞧都不瞧,右腳往左一踢,還沒落地的彈匣在空中轉了六七八圈,飛的老遠,差點掉進水溝裡。真的好強,雖然小君曾經教過我,也在我面前演練過這套卸手拆槍的技術,但那僅止是練習,沒想到實戰中的小君做的更快更準更漂亮,動作行雲流水,毫無一絲延滯。
  
  連我都嚇到了,子玲更不用說啦。她迅速脫身,往後連退好幾步,情勢瞬間逆轉。不是我要說妳啊湯子玲小妹妹,就算妳很天才,開槍打爆將來不久後要稱霸台灣殺手界的德國打老虎本人我……的嘴唇。
  
  妳再怎麼厲害,零再怎麼會教,最多最多不過接觸半年。我們家天才小君不只天才到當跳級生,還每次考試都拿一百分呢!更別說她已經拿槍拿了三四年,左輪手槍又比一般手槍重了三四倍,隨便算算她都比妳強個七百八十倍。千萬不要質疑我的數學能力啊,好多歹說我在班上也贏過兩個人。
  
  子玲面露難色,看她的樣子也自知不是小君的對手。
  
  喔?小妹妹把手伸到包包,又要出什麼奧步嗎?沒關係沒關係,有什麼法寶儘管拿出來,就算小君綁著一隻手讓妳打,妳也不是她的對手啦。眼見子玲拿出一瓶好像是肌樂的噴罐,該不會是防狼噴霧劑吧?
  
  喲,還敢拿在手上搖啊搖?
  
  小君連槍都拆了會怕這小小的噴噴樂?小妹妹妳是不是太瞧不起我們訓練有素的三丁殺手?看來不給妳點顏色瞧瞧妳是不會知道我們的厲害。小君,不用給我面子了,趕快把她解決掉,等等把子玲綁一綁打包帶回去小蔓一定很開心。
  
  小君?左看右看,小君人呢?怎麼不見了?
  嗯?小君你怎麼躲在我後面?我知道身為真男人的我肩膀很寬很厚,背影很高很大很有安全感,但拿著肌樂的子玲小妹妹是在我面前───
  
  
  啊啊啊啊啊!眼睛!我的眼睛!我的嘴唇啊啊啊!
  草泥馬的小妹妹妳為什麼要噴我啊啊啊!
  
  
  好酸好刺好痛!我只能倒在地上亂滾亂叫,嗚嗚嗚……
  不只嘴唇爆了,現在連眼睛都爆了!由於鬼吼鬼叫,似乎引來些微圍觀的路人,在眼睛幾乎瞎掉的情況下我只能淚流滿面的勉強睜開一點點,看到六七個模糊到非常紙黏土的人影在竊竊私語,大半夜的你們不睡覺跑來湊什麼熱鬧啊!
  
  「台中治安真的越來越差了……」這句我同意到五體滾地。
  「沒錯,竟然出現這種敗類。」等等?什麼敗類?你們是不是誤會啦!
  「你們看看,那女孩子的衣服被扯破了,臉上還有血……」
  
  小君剛才被我撲倒時我的確不小心弄破了她的領子,但越聽越不妙,另一個紙黏土小女孩說,聽了聲音才知道是湯子玲:「色色的哥哥想非禮那位漂亮的姐姐,粗魯的扯破她的衣服還強吻她,那姐姐情急之下咬破了大色狼的嘴巴。所以姐姐臉上才會有血,然後我……我才拿這個噴他……」

  什麼跟什麼啦!為什麼我變成強姦犯了!
  小君,妳趕快幫我解釋啊!
  
  
  「他……他想強姦我……」
  
  
  小君,我的確是有這麼想過,還尻了幾次,但不是今天啊!
  淚流滿面又悲劇的我只能無語問蒼天。
  
  小君走入人群,經過我身邊時迅速小聲耳語:「太突然了,你忍著點。」嘴唇爆了,眼睛瞎了,除了忍著點還能怎樣?變身超級賽亞人飛走嗎?任何正常的男人看到小君這麼楚楚可憐的正妹被我這狗樣子的敗類強姦未遂,不管是八歲還是八十歲都只會有一種反應───
  
  你他媽的先打再說。
  
  無所謂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圍毆。上回還是何先生的小弟輪番伺候,球棒相隨……在眾人一湧而上的拳打腳踢下,內外淌血我做了個決定──去圖書館翻翻教育部國語字典繁體中文版,複習一下「有誰比我慘」的慘字要怎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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