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將近一點,我突然闖入小蔓家教學生的家裡肯定會嚇到他們。但事發突然,迫在眉睫,喪心病狂的殺人兇手明目張膽的對我放下口味這麼重的釣餌,逼得我不得不上勾……即使我明明知道這是一個陷阱。
  
  遠遠的,我看見一群警察拿著槍枝圍在巷子口等待。
  那巷口正是小蔓家教學生的住址。
  難道是我晚了一步?天殺的不會吧?
  
  我連忙跳下機車急奔過去,它跟了我四年多第一次被我摔的這麼慘。我已經管不了這麼多,腦中浮現的盡是炸彈客留下的變態訊息和相片,以及那可憐的友藏爺。
  
  「你幹什麼!站住!」


  一位穿著防彈衣的武裝警察用力抓住我。
  沒幾秒我又被兩位警察扣住手腕。帶頭的那位國字臉警察拿著對講機通報:「長官,發現可疑人物,一名約二十來歲的男子,和報案通電符合,他可能就是那位放置炸彈的兇手……嗯,我知道,我會將他扣押。」
  
  放置炸彈?報案通電?
  我成了犯人?
  
  「喂!發生了什麼事!?」
  
  我雙手死命的想扯開所謂的國家褓母。
  真的是蠢的可以,簡簡單單就落入了炸彈客的陷阱。
  
  「給我閉嘴!」


  國字臉警察大吼,迎面而來的就是一顆結實的拳頭。
  震撼過後,我的鼻子裡充滿了血腥刺鼻的疼痛。
  昏昏頓頓中,我看到了兩三名警察從屋宅中抬出一具破碎噁爛的屍體。
  
  炸彈客已經動手了。
  
  我並不擔心被警察抓走後會有什麼下場,與炸彈客有關的案子都是由我爸的老友陳刑警接管,而他也是此案的最高負責人。
  
  但我卻非常的害怕,小蔓她在哪?
  可惡!拜託,別讓她出事。
  
  「咳!警察……有沒有看見一位女生,是我同學,她現在很危險。有嗎?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好嗎?我求求你……」我放棄掙扎反抗,試圖用理性的說法來說服他們,但效果是讓他們把我抓的更緊,國字臉警察狠狠的瞪著我說:「你最好給我閉嘴!有人通報你就是那位通緝重犯。你他媽的……我操!」
  
  這次更慘.我被兩個警察壓在地上,拳腳如雨水般落在我身上。
  在場十幾個警察就看著我被毆打,但我不怪他們。
  因為炸彈客的行為翻覆了他們的理智。
  
  他打累了,氣喘噓噓。
  我吐出一口鮮血,血中還有顆被打碎的牙齒。
  一點都不痛。
  
  我盯著那棟烏黑的房子,那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因為擔心,因為害怕,所以幾乎什麼都感受不到。
  我的腦中現在就只存在著一個想法。
  我想見到小蔓。
  
  「求求你了……小蔓她,我想見小蔓……」
  下巴被打到脫臼,講起話來像是掉了好幾個齒輪。
  
  左邊有三輛警車,中間的那輛車門突然打開。小蔓牽著一個小女孩急急忙忙的向我跑過來……我終於鬆了口氣。小蔓還活著,而且安然無恙。
  
  「阿司?你怎麼會在這裡?」小蔓的嘴唇和手一直顫抖,而且呼吸急促,樣子看起來嚇壞了。一旁的國字臉警察不屑的爲她解釋:「他是嫌疑犯,就是炸死那對夫婦的變態殺人兇手。」
  
  「不可能,他是我朋友,不可能是他。」小蔓的聲音沙啞,像是哭過一樣。
  「小姐,現在是半夜一點,爲什麼妳男朋友會知道這裡發生命案?難道是妳打電話叫他來看熱鬧?」我幹,警察先生你還真聰明,乾脆去轉行當偵探吧!
  
  「我……我不知道……」小蔓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算了,問你們也沒用,等調查出來你就完蛋了!小子,準備在牢裡蹲到死吧!雜碎。」國字臉警察大嘆一口氣,拿起對講機又說:「長官,我先送目擊證人回警局,至於嫌疑犯我已經扣押,剩下的我交給事證二組去處理……好的,好的,我會注意。謝謝長官提醒。」
  
  國字臉警察收起對講機,粗魯的將我扣上手銬。
  小蔓一臉迷惘而且害怕的看著我,我緊咬嘴唇,冷靜的對她說:「不要擔心,小蔓,妳會很安全,先跟警察走吧,我不會有事的。妳知道我不會是兇手。」
  
  她緊張的點點頭,和那位家教的小女孩在國字臉警察的催促下進了警車。
  小蔓應該是安全了,但我仍然感到非常的不安。
  
  
  
  非常非常的不安。
  很快的,我就知道了爲什麼。
  
  
  
  十秒後,國字臉警察發動警車。
  十五秒,載著小蔓的警車慢慢開到我旁邊。
  十七秒,烏黑的車窗搖下,我看到駕駛警車的國字臉警察。
  
  我張大了眼睛。
  心口彷彿被人重重捶了一拳,呼吸困難,連叫都叫不出來。
  我直接一頭撞向警車,但只擦過車尾。
  
  我跪在地上,一陣噁心感湧上。
  六個小時以前吃的義大利麵被我希哩嘩啦的吐了一地。
  我只能緊緊咬著酸臭鹹腥的牙。
  狠狠的瞪著警車遠去。
  
  ……國字臉,並不是在警察臉上。
  而是在他手指上囂張的轉圈搖晃。
  
  炸彈客臉上戴著一張粗製濫造的簡單面具。
  面具上印著我在跨年夜上驚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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