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追文前,務必閱讀過此篇網誌有幾件事要請各位朋友遵守。很開心你們喜歡這部作品,也希望能給我一些基本尊重,感恩。

關於上回徵求的殺手名號,目前確定有:荒野大鎗客,傷心魚,志明與春嬌,阿墅,沼蟹(等蟹大回應,我非常喜歡這名號XD)等六位,尚缺三名。預計第四集不會全部寫到,只會提到一部分。感謝各位朋友提供意見囉!



  無論眼前一老一小是如何嘲笑我,總是把那裝滿資料的袋子拿到手了。一想到很快就會和小君一樣變成好野人殺手,開新車像在扒免洗筷,我就超開心呀。
  
  「除了三丁的叛逃殺手外,還有另外一件。一樣的,也不是簡單的任務,或許還會惹上許多麻煩,不過我想你們會很有興趣才是。」
  
  「還有?怎麼說?」任務不是不來,不然就是來一卡車是怎樣。
  「原本是不向執行任務的殺手透露委託人資訊,不過這次例外,我就直說了。委託人是鐵竹幫的幫主,最近幾年,滄海盟中有個集團在私下進行人口走私和器官買賣,別稱『人屠子』,其中牽扯的層面和利益非常廣泛。五年前七號還在的時候,根本不需要擔心這類事情,在所有行動裡頭,七號最恨的就是人口走私和器官買賣,就算沒人委託,七號也會殺得那些黑心商盜片刻不寧,雞犬不留。
  
  只是七號一走, 『人屠子』死灰復燃,這一兩年又漸漸發現他們的蹤跡。原本我是想夥同疤面兩人行動,但會長身體狀況不佳,必須有人把持三丁大局。況且疤面實為鐵竹幫效力也不是少數人才知道。諸多問題,真正要行動起來大為不便。
  
  前一陣子狐狸狗回台灣後,我就一直想找他談論此事,但又無法完全信任他,所以便讓你做保,和狐狸狗一起行動。另一方面,你們前陣子和學弟鬧事我也略聞一二,據我私下調查,那些學弟在外面投靠的鯊魚幫,與人屠子脫不了關係。反正你在鯊魚眼中早已經黑掉了,不差這一條,就當順手幫忙吧。」
  
  「那我們要怎麼做?」
  「找到人口走私和器官販賣的人屠子集團,全殺了。」
  
  「全殺了?」我強作鎮定地問。王海勝教授談起集體殺人滅口好像超級有經驗,就和講微積分一樣有夠自然,眉頭皺都不皺一下。殊不知剛才教授說到「全殺了」時,不只是我,我和小蔓、草泥妹三人同時嚥下緊張的口水。
  
  「有問題嗎?」
  「他們大概多少人?」
  
  「人屠子的集團核心約有三十人左右,鐵竹幫與滄海盟兩派都有人手混在裡面,其餘牽扯不深的雜碎就別理了,重要人物殺光後,小角色自然會鳥獸散。」我能明白王海勝教授所說,如果狐狸狗和小君很不幸地被做掉,我和草泥妹應該也是鳥獸散的雜魚之一,雜魚到都能想像我和草泥妹哭著逃跑的畫面了。
  
  「事成之後的酬金有多少。」別怪問題多,真的太窮了。
  「五千萬。只要別亂賭亂嫖,夠你用一輩子。」
  
  「好吧,那可以說說為什麼要透露委託人的身分給我知道嗎?」據我了解,三丁是很保護委託人的殺手組織,其中一定有鬼。
  
  「你想聽好聽的還是難聽的?」
  「都說好了。」
  
  「好聽的,就是組織對你們給予完全的信任。」
  哇,還真的很好聽,感覺就像皇家禁尉軍一樣煞氣。
  
  「說難聽的,這次任務風險非常高,是要一次殲滅一整個集團的行動,就怕你們不幸失手,被殺人不眨眼的兇神惡煞抓去嚴刑拷打,那時候你直接把委託人鐵竹幫招出來就行了,我這中間人請直接跳過,謝謝合作。」
  
  「也太沒良心了吧!當我們是保險套用過就丟呀!」
  「不不不,李大師別誤會了,不是針對你們,只有針對你。」王海勝對於言語上嘲諷我似乎很樂在其中,但我又找不到論點可以反駁他。
  
  「以紀錄來看,左輪和狐狸狗兩人失風被敵人抓住的機率是根本沒有,就算有也是故意設計。而李大師出馬,意外被目標生擒的紀錄是百分之百,第一次被混混打到昏迷,在何先生家中醒來就別提了。第二次被被零直接扯著頭髮拉走,要不是會長出面,你已經被零軟禁兼洗腦了。根據落點分析,你被人屠子抓走順便割掉幾個器官也是非常合理的推論。」
  
  「合理個屁!何先生是我朋友!零是反社會主義的喪心病狂!兩人都是特例好嗎?」我大聲辯駁,教授越說越恐怖,好像我還真的會被屠宰似地:「你不要也不行,我已經說了,你已經知道了。」
  
  小蔓看我情緒激動,在一旁說:「阿司,你不用太擔心,這次有小君和狐狸狗在,只要行動前的計畫周詳,我想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機會教育。」王海勝拍手兩下,轉頭對有聽沒有懂的草泥妹說:「眼前就是活生生的範例,『失敗的人找藉口,成功的人找機會』,了解嗎?」
  
  「了解,小蔓姐姐成功,李大師失敗!」草泥妹舉手說。
  我好想打人,偏偏他們又是老禿頭和小屁孩。
  
  王海勝找我私談,主要也是這兩件事,接著閒聊幾句,得知會長最近的狀況還算穩定,我也就放心多了。可惜七海教授沒有把柄給我抓,不然就能像狐狸狗一樣凹分數,嘖嘖。準備離開前,小蔓向教授問了一個很私人的問題。
  
  「教授,你是怎麼和冬姐保持感情關係呢?」
  「妳是說婚姻關係?」
  「不是不是,嗯……怎麼問呢。」
  「妳是想問,內人並不是那麼愛我,對吧?」
  「嗯。」面對教授的大方承認,小蔓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妳們年輕人都想得太複雜了,馮菁蔓同學。」
  同一句話,只是換成教授對小蔓說,說得更為平淡。
  
  「因為我愛她,就這麼簡單。」 
  
  「儘管她愛得是別人?」小蔓問。
  「儘管她愛得是別人。」教授肯定地重複。
  
  然後教授望向已經走到門口,停下腳步偷聽的我。教授的回答讓我汗顏到無地自容,我知道小蔓表面上問得是冬姐,實際上是在說我。而教授口中說的別人不是別人,就是我老爸七號。我們果然是一對禽獸父子。
  
  教授的坦白聽起來很簡單,事實上蘊含了大半生的情感歷練,他是真的愛冬姐,才能泰然自若地說出這句話,就像說肚子餓了一樣自然。其實冬姐也是愛著教授,才願意接受他,只是比較程度上的不同,畢竟造成對方困擾的感情也不配稱為愛。如果偉倫學長的佔有慾沒有那麼強,個性沒有那麼神經質外加偷偷搞上小雯,說不定小蔓會繼續與他交往,而不是選擇分手。
  
  好啦,我知道是在找藉口,我就是忍不住勾搭小蔓,就是犯賤咩。就算不承認還是一樣被小君罵慘慘,還不如自己承認的爽快。
  
  恍神這一會兒,小蔓也和教授聊完了,走到我身旁說:「我們走吧。」關上門,草泥妹自然地挽著小蔓的手臂,兩人走在我面前,討論等等要去哪吃午餐。
  
  說到午餐,平時我都是和小黃、紙巾兩人一起。紙巾知道我們來找王海勝可能是要談與三丁有關的事由,便沒有一起了。
  
  對呀!那小黃呢?今天一整個早上被草泥妹草得七葷八素精神耗弱,完全忘了小黃混到哪去了。校門口,我打通電話給小黃,打算等他一接起來就是先婊再說,昨天和布丁妹慶祝交往週年,慶到都忘了來上課。
  
  「喂!你搞屁呀,現在都幾點了,禿頭海說要把你當掉啦。」
  手機一撥通,我劈頭就罵,只不過……
  
  「阿司?」接手機的人一聽就知道是小君。這不是第一次打給小黃結果是小君接電話的情形,卻是第一次聽到小君在說完小黃在醫院後我馬上掛掉電話。簡單與小蔓解釋後,我要她先待在學校看好草泥妹,若有其他狀況我會立刻通知。
  
  小黃出事了。
  
  剛才小君在電話裡說了小黃現在人在醫院,接著解釋早上小黃要回家時,忽然開來三四輛休旅車,走下十幾個拿個球棒鐵棍的青少年,問小黃認不認識李政司。小黃誠實地說「當然認識,我麻吉耶」。接著他們就不分清紅皂白地開打──
  
  小君說到這裡,我已經掛掉電話,飛車趕往醫院。
  
  
  ※
  
  
  趕忙來到台中醫院,遠遠便看見小君站在急診室的門口等候著。我氣喘噓噓地跑過人潮,中間還不知道踢到甚麼東西。「妳哥呢?」我來到小君身邊。見到我後,小君的眼睛睜了一下。
  
  「你也太快了吧?才幾分鐘而已,平常和我出去都沒這麼快,上次去找會長還給我遲到喲。」小君有些驚訝地說。拜託,也才那麼一次,小黃說過他老妹會把小事記得清清楚楚果然不假。不過比起小君的驚訝,我反而覺得是自己搞不清楚狀況。小君要我看仔細一點,我看到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醫院候診的人潮擠得水洩不通,從樓梯排到門口,再從門口排到樓梯,清一色都是二十來歲的青少年,而我剛剛不小心踢到的,便是他們用來打人的球棒。
  
  他們雙手不斷按摩自己的胸部,表情像是吃到一百顆檸檬,看起來又痛苦又猥褻又壯觀,甚至還聽到幾個人拿著手機,不知道在對老媽還是女友還是老大哭訴:「嗚嗚,我的奶頭被拔掉了,我的奶頭沒有了……」
  
  
  「妳哥呢?」同一句話,但語氣態度已經大大不同,從原先的擔心緊張莫名其妙變成驚訝好笑。我真是太健忘了,忘了小黃的乳殺可是連狐狸狗都能擺平。
  
  小君笑笑,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毫髮無傷的小黃同學正穿著他的招牌紅T,頂著一頭半捲不捲的捲毛頭,站在另一邊的出入口,接受被乳殺後痛哭流涕的少年群眾們膜拜。
  
  只見他們一個一個對小黃恭恭敬敬地掏出錢包,分毫未留全捐了出去。這景象勾起我國中時的回憶,在老爸走了之後,我差點被幫派吸收為小弟。那段時間是小黃寸步不離的照顧我,陪我上課唸書,甚至還在我家住了好一段時間。怕我在喪父之痛後迷失了自己,找不到人生方向。
  
  那段時間,常有許多現在早已忘了是誰的小混混來找麻煩。
  站在我前面的總是小黃,而小黃面前不曾有人站著。
  不是倒在地上翻滾,就是已經滾完了。
  
  也因為國中時感情太好,有時被同學朋友們取笑我們是不是在交往。當下聽起來是很反感,但又想想,等我們畢業了,我和小黃仍然是好朋友;等我們各自結婚了,我和小黃仍然是好朋友;等我們的小孩都長大了,我和小黃仍然還是好朋友。無論如何,小黃是我一輩子的好朋友,被笑笑又如何呢?
  
  「妳哥是個神奇的傢伙。」
  除了神奇,我想不到更適合小黃的形容詞。
  
  「幾年前成為殺手後,我最擔心的就是我的家人,尤其是我那看起來和你一樣蠢蠢笨笨的老哥。總是怕他會出了意外。」小君撥撥頭髮,和我一樣靠在有點冰涼的牆上。右邊是小君,左邊飄來醫院特有的藥水味,她繼續說:「不過時間一久,我就知道根本不需要擔心他,我哥他呀,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能逢兇化吉。」
  
  「真的,看得出來。」
  「如果世界上有神,我哥就是受神眷顧的男人。」
  「若小黃和我們一起,那就不用怕炸彈客了。」
  
  小君捏了下我的鼻子,說:「我哥的幸運是無為而致,在順其自然的狀況下,所有事會開心發生,圓滿結束。要他刻意完成某件事,反而會適得其反,所以他常買樂透卻一次也沒中過。而殺手更不用說,神是不會眷顧奪取生命的我們,無論任何理由。況且,比起仰賴沒有來由的幸運,我寧可相信自己所能掌握的機會,並確實地去完成,不是更好嗎?」
  
  「是是是,妳說的都是,一直都很是。」
  「哼,正經的時候還給我嘻皮笑臉,你欠扁呀。」小君說完,接著是連環小刺拳往我身上招呼。曾在小說裡看到用粉拳形容女生的拳頭。但小君的的拳頭可一點都不粉,打錯地方是要去給人推拿僑骨,打對地方也會留下紫烏淤青。
  
  「哇!妳還說打就打!」
  這裡很多人在看!找點人少的地方再打行不行?
  
  與小君瞎鬧一陣子,小黃也和眾信徒告別,興高采烈地走來和我們打招呼。見到我連忙趕來,小黃似乎也不是很意外。我簡單問了一下,小黃也簡單回答:「那些人是學弟幫的幫派朋友,擺明是要來堵你,但很不巧堵到我。原本不想把事情鬧大,但越捏越順手,最後就捏來醫院了。」
  
  「你沒受傷吧?」雖然小黃看來沒事,還是要關心一下。
  「怎麼可能沒受傷!乳殺到指甲都斷了!很痛耶!」
  
  小黃比出他的右手大拇指,上面很不明顯地有一條約零點五公分的裂痕,我和小君睜大眼睛地點頭認同,那道可怕的傷痕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太出來。能讓人人聞風喪膽的奶魔金手指受此嚴重創傷,比起小君的三根頭髮當真是非同小可,那十幾個休旅車少年也不枉此行了。
  
  「太過分了,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們。」我竟然說出這麼泯滅良心的話,我到底怎麼了?還好小黃並不在意,他翻開皮夾,拿出一疊紅紅藍藍的國父、梅花鹿與小朋友:「算了啦,他們已經很有誠意地道歉,我決定原諒他們。」
  
  「既然如此,你不請一頓大餐可說不過去喔。」小君順手抽走了兩張小朋友:「哼哼,這兩張就當做我的零用錢吧!」
  
  「拿去拿去,別老說我對妳吝嗇。」小黃一邊和小君談笑,一邊往醫院門口走去,他回頭對我說:「我們好久沒一起吃飯了,走!我請你們吃大餐!」
  
  「小黃。」我想了想,停下腳步,還是決定要把話說清楚。
  「幹麻?」小黃在電動門前轉身,一臉疑惑。
  「以後如果還有人來找你麻煩,就別說我是你麻吉了。」
  
  「我知道,我不會再說你是我麻吉。」
  小黃一如以往地笑了。
  
  
  「我會說你是我的好麻吉,是不是有夠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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