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疤前輩,你的傷?」
  「不礙事,子彈沒有傷到骨頭。」
  「可是……」
  
  「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我了?」疤前輩諷刺地說道。「不知道是誰在我胸口上捅了一刀,害我躺了三個月都爬不起來,連撒尿都要醫院的小護士幫忙打理。不過托他的福,也讓我度過了一段香豔美好的時光。這麼說來,我是該好好感謝他才是。」
  
  「了解。」我無奈地聳聳肩。這樣都被看出來。其實我一點都不擔心疤前輩的傷勢。如果用角色扮演裡的職業來形容疤前輩,大概就是裝備等級封頂的狂戰士,血量越少攻擊力越高,就算要死也會拖著十幾個人一起下地獄的那一種。
  
  「他們就在前面,你打算怎麼辦?」
  
  「既然在虎頭山藏了個軍火庫,代表Zeta已有打算進行大規模的侵略行動,至少今晚要調查出Zeta的目的是什麼。剛才我殺了幾個人,在面對死亡時,他們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恐懼,這一點我從眼神可以看的出來,他們確實是訓練有素的軍團組織,而且超過我的認知。也因如此,我認為向Zeta成員銬問情報不是一個可行的選項,就算花了時間在他們身上問出些什麼來,猜想也是誤導我們的假情報。」
  
  「確實如此。」
  「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嗎?」
  「不是認為,是他們確實如此,和你的判斷一樣。」
  「呃……」難道說,疤前輩已經……
  
  「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在王大哥死後,我不可能什麼動作都沒有,但我並不是你們地下酒吧的一員,無法透過你們的情報網路來收集他們的資訊,我有的,只有我自己的人脈和手段。」
  
  「古老而粗暴的拷問手段。」
  
  「是的,在你的小情人告訴我虎頭山的軍火庫之前,我已經靠問過四個Zeta組織的成員,問他們的人數,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四個人,在死前給了我四個不同的答案。我什麼都問不出來,我不是沒有見過視死如歸的人,但整個組織……雖然浪費了我不少時間和精力,但著實讓我開了眼界。」
  
  「她有名字的,大哥。」疤前輩說了這麼多,我在意的只有第一句話,要是小君聽到疤前輩這麼稱呼她,肯定不會很開心。
  
  我的生活準則之一,就是不要讓小君不開心。而我認為,每個人的一生總是會找到這麼一個人,也許是小時候,也許是求學的時候,也許是長大了,為人父母了,而我相信,每個人都會找到這麼一個人,不是找到了,就是正在找尋。
  
  「別糾結在這些小細節上。」
  「可是,不是很多人都說,魔鬼就藏在細節裡啊。」
  「你是想知道我的拳頭有多少細節嗎?」
  「不不不,疤前輩別誤會,我是說……」
  「告訴我你知道的情報,其他的事情就少囉嗦。」
  「知道了,知道了。」
  
  我瞧了瞧站在門口的兩名守衛,目前還沒有什麼動作,看來還是有一些時間。既然疤前輩是因為小君提供的情報才來支援我,事先溝通溝通也不是什麼壞事。
  
  「據我所知,目前潛藏在台灣Zeta組織成員,大約兩百餘人,實際上可能更多,是Zeta的第六軍團,由一名叫做『山羊鬍』的男人所領導,也是Zeta首領魯瑟的直屬君團長。魯瑟是個名號,而非真正的名字,每一任Zeta的首領都會繼承魯瑟的名字。在Zeta裏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幹部所領導的軍團完成了一件大事,或征服了一個國家,讓Zeta的實力更加壯大,那麼該軍團長就有挑戰首領的資格,一對一的廝殺,活下來的人將成為下一任的魯瑟,而其他人將無條件地對魯瑟的效忠。那個叫做山羊鬍的男人,原來只是第六軍團下的一位小隊長,因為他成功完成一項交易,讓他有了挑戰軍團長的資格,並取而代之,成為現在的第六軍團長。就目前的情況而言,『第六軍團長山羊鬍是』最有機會成為下一任首領的人選。虎頭山的軍火庫,則是『山羊鬍』最後留下蹤跡的地方。」  
  
  「他完成了什麼交易?為什麼選擇台灣?為什麼要殺了王大哥?」
  
  「山羊鬍透過烏鴉對時間暫留的醫學研究,成功製造出沒有副作用Freeze,讓某些人能夠透過Freeze這樣毒品來得到時間暫留的能力,在為Zeta所經營的毒品市場上賺取了難以想像的利潤外,更增強Zeta組織的軍事能力,如果把Freeze當作戰鬥藥劑來使用的話……毫無疑問地,山羊鬍就是藉著此事成為第六軍團長。」
  
  向疤前輩解釋到這時,我不禁沉默了一會兒。因為那項交易,所有的前因後果,正是太歲為了挽救崔伊欣母女而起,而我同意,也默許了這一切;我沒有一個明確的準則來判斷每個人的生命孰輕孰重,但不可否認的是,王鐵衣伯父為了研究反制Freeze的解藥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那也是我如此痛苦憤怒的最大原因。
  
  疤前輩看出了我壓抑的情緒,若說現在有誰最能了解我胸口中那團無法削減的憤恨之火,那就是眼前的疤前輩了。
  
  「李政司,你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我們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疤前輩收起了對後輩說話的輕蔑,就像同伴那般地向我說道。
  
  「不要想著阻止他們,要想著讓他們來阻止我們。」
  
  疤前輩微微顫抖的語氣有如低吼一般,當然不可能是因為恐懼,恐懼是只屬於敵人的情緒。疤前輩的顫抖,是因為無法壓抑的狂怒。
  
  「但他們無論怎麼努力、怎麼悲憐地向上天乞求、或是惡毒地咒罵都做不到,做不到阻止我們大開殺戒,活口不留。」
  
  疤前輩的憤怒宣告,引來的軍火庫前守衛的注意。只見他們把槍口對準了藏身於樹林中的我和疤前輩,稍微瞄準後便開槍駁火。
  
  「我來當誘餌。」我低聲向疤前輩說道,接著從山林斜坡一躍而下,幾發子彈打在我的腳邊,盪起了沾著青草和濕氣的泥土味;對於精通時間暫留的我而言,閃躲兩把槍的彈軌就像上完廁所後抖抖老二一樣易如反掌。
  
  大約十五又四分一秒後,我開槍擊斃了那位站在後頭,試圖往軍火庫大門逃跑的男人,第一發子彈打穿了他的右小腿,第二發子從背後貫入了脊椎骨。很不幸地,他沒有立刻死去,而是倒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疤前輩默默走了過去——一拳顏面粉碎,鼻頭爛成一團向凹陷的紅色泥漿。
  
  至於第一個傢伙嘛……
  忘了說,從斜坡跳下來的時候就把他給一槍爆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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